Salvatore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

【奥乙女】18. 驱魔

    斯黛拉去了一趟洗手间,她用冷水轻轻拍打自己的脸和额头,想让身体里的灼烧感减退。她扭过头,看到洗手台的墙上刻了一些字迹。

    墙上刻的是一排希腊字母,她的名字——Ανεσιδόρα!

    地上还有一摊血,她更觉得匪夷所思了。她看到这一行字母下面还有别的字迹,用拉丁语写的是:吾血之血。

    她不以为意。开始洗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因为她要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

    远处传来沉重的敲击声:嘭、嘭、嘭。

    斯黛拉立刻警觉起来,似乎有人在盯着她。她意识到什么,猛地抬起头看着镜子,而自己却并不在镜像里。镜子里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头戴插翎的盔甲,臂上套着皮护袖,手持的铜矛咄咄逼人。

    这让斯黛拉既感到奇怪,又感到恐怖。她使劲摇了摇头,好赶跑那令人心烦的幻觉,可她又忽然发现地上的血被清洗得干干净净,镜子里的男人始终盯着她。

    那沉重的敲击声重新传来:嘭、嘭、嘭。

    镜子里的男人似乎在动。一团金色的模糊的影子,接着是一道红光。

    “安妮斯朵拉。”男人用憔悴、恐怖的声音低语道。

    “阿瑞斯……”斯黛拉一惊,紧紧抓住了瓷水槽。

    “继续履行你的使命!”他发出野兽般的吼声,“众神之父创造你的意义是让你毁灭这个世界!别想着帮那群毛头小子,只有我能够真正理解你。也只有我才真正了解人类。人类一直也永远都会是这样,软弱、残忍、自私,能够干出最可怕的事情。”

    “不……”她的喉咙里传来顿重。

    阿瑞斯空洞的声音在洗手间内穿梭:“一直以来,我的愿望都是让众神看到我父亲的造物是多么的邪恶,但他们拒绝承认。我现在要让你释放真正的安妮斯朵拉!”

    说完,阿瑞斯从镜子里伸出手捧住她的脸飞了出来,他抬起一只手,一缕黑雾钻进了她的嘴里,她立马捂住口鼻发出干呕声。她的身体努力排斥痛苦,而她一次又一次地被吞噬进一片火海之中。

    过去的记忆好几次涌向她,那个惊天痛变,她曾做过的那些梦,不断在脑海中闪现,都像闪电一样闪击着。此刻,阿瑞斯说的话让她觉得好像是站在悬崖边上,所有的答案即将要从深渊中浮出,让她看个究竟。

    黑暗稳定地冲向她的眼睛,就像一层蒙眼睛的厚布一样,既坚固又迅速。灼烧的感觉在增强,在上升,达到高峰,直到超过了她曾经感受过的一切。她想要抬起胳膊,抓破她的胸膛,把热量从里面撕裂出来。

    火焰越烧越旺,火舌将她的身体燃烧到快要扭曲变形,猛地移动了一下。赤红烫金的火痕印记从脚底爬满了她的整张脸,这让她更加竭尽崩溃,死去的亡灵都在呼唤她。

    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一些破裂的联系——被烫伤一切的火舌连接在一起了。

    她宛如一只于火焰中涅槃重生的凤凰,她看着镜子里崭新的自己——爬满了诅咒的火痕,发出邪魅妖冶的笑声。

    “原始的天火,人类的孽火。现在人类不再依靠普罗米修斯盗取的火种,他们崇拜机器,那我就建造一台机器,把他们全都给毁了。”

    安妮斯朵拉把她的魔龙雷耿实体化,黑红相间的那只龙垂挂在她肩头,用长长而蜿蜒的脖子缠绕着她的下巴。魔龙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撑破了整个咖啡馆,雷耿被困在火花人偶的躯壳里已久,狂躁的龙打鸣似的从嘴里喷出长长的火舌,就当伸了个懒腰。

    烟雾愈加浓密,街上的人一边咳嗽,一边纷纷后退。橙色的巨焰鼓起炼狱的强风,将附近的顶棚吹得啪哒作响,被龙焰融化的金属嘶声爆裂,发光的余烬自烟幕中升起,朝无边的天空飘去。烈焰高升,雷耿挥动着巨大而黑红的翅膀,只有安妮斯朵拉纹丝不动。她是在暴风中降生的属神之女,体内有熊熊烈焰。

    焰火在她面前蠕动,活如舞者,旋转着,高歌着,律动着。她张开双臂,迎向龙焰,她的火痕印记泛红发光。火焰是如此美丽,这是神创造的最美妙的事物之一,每一簇火,都像身穿红橙金三色袍子。

    燃烧的建筑碎片散落在她身旁,安妮斯朵拉沐浴在一片灰烬和火星之中,在火印记的炙烤下,她的衣服全成灰屑,她浑身裸体,双乳暴露。可她却像回归母亲怀抱的孩子一般,被火焰所包裹,安然无恙。

    风从西面吹来,热辣辣干燥的风,卷起漫天沙砾。火舌中跳舞的妖魔为她裹上一件由金银丝线织成的带头巾的长袍,隐藏起银色鬈发,免受火焰侵蚀。

    火势轰隆震天,隔着崩塌的烈焰,她隐约听见妇女的尖叫和孩童惊奇的呼喊。尖声轰隆有如雷霆。浓烟再度卷起,魔龙在她周围盘旋,烈焰烧至中心,地表纷纷爆裂。

    咔啦,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

    “Δρακάρια!”她高呼道,这是她所听过最为动听的词语。人类在四周逃窜、哭泣和乞求,满是尘埃的空气中充斥着长矛与火焰。

    雷耿振翅咆哮,他从嘴里喷出的黑红色火焰变成了一只鬼火兽。那东西会不停吸收能源转化成热能。鬼火兽旋转着直扑向正在与战士敌对的怪兽,刹那间,那只怪兽好似戴上了一顶燃烧的冠冕,足有它脑袋两倍之高。焦臭肉味盖过香气,而怪兽的嚎叫淹没了所有声响。

    黑龙飞过去,爪子嵌进烧焦的肉里,牙齿撕开皮肤开始进食。战士们全都愣住了,他们不确定这条魔龙和全身上下裹着火焰的生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雷耿?”维克特利试图唤醒那只暴走的魔龙。

    魔龙齿间烟雾缭绕,它厉声咆哮,龙鸣声震聋欲耳,熔炉般的热气席卷而来。它朝维克特利扑过去,再次发出嘶吼声,肚子伏在上方,积蓄着龙焰。

    维克特利晃动着头,想挣脱开它的血盆大口,“不要!雷耿,是我啊!”

    银河见状立马把火花枪刺入魔龙那鳞片覆盖的后颈。银河加大力度压向火花枪,矛尖刺得更深。雷耿弓起身,痛苦地咆哮,尾巴四下抽打,头伸向长颈后端晃动。

    维克特利翻过身,变出骑士剑笛,吹奏胜利的旋律。笛子神奇的音色,释放的清澈能量洗涤着魔龙的伤口和行动。

    此刻的雷耿就像只温顺忠诚的狗狗偎在维克特利的身边,它伸出黑色利爪,深深陷进泥土里,尾巴则缠绕他的手臂。

    突然之间,安妮斯朵拉来到了前线,她的目光转向依偎在维克特利旁边的雷耿,好像他才是龙的主人。她邪恶地盯着战士们,嘴唇闭得紧紧的。

    最后,一切终于安静下来。

    “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她的声音毫无起伏。“一切毁灭都是人类自己造成的。”

    “住手,朵拉!”

    寻着声音,她朦胧的眼睛转向凑朝阳,朝阳无法转开目光,好像被奇怪地催眠了似的。她布满火痕印记的脸孔太触目惊心了,而显得很恐怖,她的表情比眼睛更危险。 

    “朝阳,别靠近她!危险!”罗索和布鲁同时厉声吼道。

    “首先,”安妮斯朵拉自言自语道,语气如男人那般粗犷、沙哑:“我想知道她对其他人的能力是不是免疫……”

    朝阳看到了她的影子里是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她怒目相向:“你不是朵拉!”

    安妮斯朵拉只是看着朝阳,投过来一个“善意”的邪笑。

    罗布兄弟首先解除了变身形态,其他战士也依次解除形态。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也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凑家兄弟已经躺在地上了。没有人碰到他们,可是他俩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朝阳和其他人在一旁惊骇地看着。安妮只是对所有人微笑了一下,一切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够了!”朝阳尖叫道,她的声音在一片沉寂中回响。她想跑到两个哥哥之间,但是,优幸用手抓住她,怎么也挣不脱。

    “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呢?”安妮斯朵拉极其厌恶地瞪着所有人,集中了注意力,咬紧牙关。

    “你到底是什么人?”优幸怒吼道。

    她只是平淡地说道:“人类从我们的手中偷走了这个世界,日复一日地毁灭着它。而我是唯一看透了这一点的神。”

    不一会儿,她的身后出现托雷拉门扉,托雷基亚轻快地从里面走过来,那动作是如此的优雅,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哦呀,这里还真是热闹呢。”他的声音就像柔和的叹息声。

    “托雷基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她变成这样是你做的吗?”礼堂光向前一步怒吼道。

    托雷基亚耸了耸肩,伸出手指捏住她的脸,他的笑声几乎带着嘲讽:“你既不是安妮,也不是斯黛拉,你是谁呢?我记忆中的小美人可不是一个暴露狂。”

    “你们对抗不了神。”金色的能量从安妮斯朵拉的手指射出电弧,沿着她的手臂、肩膀,以及头颈向上流动。“一直以来,我都试图想要恢复我的力量,以便净化这个世界,除去名为人类的瘟疫。”

    “哦,我可不管你想做什么……”托雷基亚停顿了一下,他往前移了几步,与她拉开一段距离。随后,他的双手向她释放出一个漩涡状的能量裂缝,想要抽离出她的邪灵:“但我的小天使还欠我债呢,怎么能让你轻易夺走?我可不信仰什么神什么灵,也不吃你这套把戏。”

    只见一股如同火球般汹涌的强大能量束从她体内沿着托雷基亚的冲击波爆发而出,她的面颊和指间的火痕因为冲击产生的热流而隐隐作痛。当她有些走神时,朝阳抓住时机迅速变身,人类大小的格丽乔从释放体内秘藏的治愈能量,从全身放射波动向四周扩散。

    翔和红凯也在这时吹响了净化邪气的旋律。不远处,一个亚麻色头发的陌生女孩在手部聚集光之力量形成光球,再将光球抛向安妮斯朵拉的心脏。

    受到多重能量冲击的安妮斯朵拉整个身体猛烈地抖动,直到牙齿都咯咯作响,眼前一片模糊,周围的建筑都摇晃着。一时间,她体内的黑雾被高温混杂的能量所蒸发了。

    “Μάγισσα Ανεσιδόρα.”

    一个莫名的声音,一个奇怪的、尖锐的呐喊从她的胸腔里爆发出来,这使她浑身颤抖。火痕逐渐从她的手掌引退,使她的身体不再感到痛苦,她的头发慢慢褪回到金黄色。安妮抬头望去,只见在头顶上方,那团由阿瑞斯化成的黑雾缓慢地散去。

    阿瑞斯在消失的时候告诉她:“噢,亲爱的,你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好好看看你自己吧。身上丑陋的火痕,这是人类的所作所为。可悲至极。”

    安妮全身颤抖,喘着粗气。

    “朵拉,没事了,安全了,没事了。”朝阳跑上前抱住她单薄的身子,不停地安慰着。

    安妮知道这个样子看起来很蠢,很羞耻,很狼狈,火焰烧光了她的衣服,她只能裹紧仅剩的斗篷。

    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孩脱下外套走近安妮,披在她身上。“小姐姐,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年轻女孩礼貌地问道。她从朝阳肩上低头看着安妮,眼神中流露着关心。

    “我没事。”面对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孩,安妮镇定自若地打量着她,月光在女孩清澈灵动的眼睛里闪耀。

    是的,很熟悉,这种感觉跟泰迦是一样的。

    很快,安妮的想法得到了求证。

    “弥塞拉?你来地球干什么?”泰迦惊呼道,语气里带着责备和关心,目光是那么温柔。

    她轻声说道:“哥哥,光之国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只想待在你和爸爸身边。”

    工藤优幸脸上一阵抽搐:“泰迦,这是你妹妹?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嘿嘿,当然是要对外保护好我们的小公主啦。”泰迦有些害羞地抚摸了一下角。忽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立马又摆出一副极不符合年龄的威严气派:“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弥塞拉伸手指了指托雷基亚:“是那个大叔带我来的。”

    “大叔?”紧接着,托雷基亚发出不悦的冷哼声:“小公主,我看起来可比你们的父亲年轻多了。”

    泰迦听后急得都快操控优幸的身体跳起来:“喂!你可别随便相信什么陌生人的话,好吧?特别是这种一看就不正经的家伙!指不定哪天你是怎么被拐的都不知道。”

    “是个很温柔,很优雅,很绅士,说话声音很好听的大叔。”

    “好听?那叫阴阳怪气!”

    托雷基亚忍不住吐槽道:“你妹妹看起来总比你这呆头呆脑的白痴机灵多了。”

    “你的眼睛很像你的母亲。”安妮忧郁地看着弥塞拉,仿佛就是在面对双生子逝去的生母:“我得说,你们两兄妹都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托雷基亚听后只是在一旁冷笑。

    这个光之国的小公主比任何同龄人都更勇敢,更聪明,更自信。弥塞拉从母亲那里继承了所有美貌,她思路敏捷,礼仪周全,没有什么可以吓倒她,甚至连托雷基亚也不行。

    安妮必须承认,在与弥塞拉互相凝望的那一刻,安妮都快冲动得哭了起来——这孩子长得跟她的母亲太像了。强烈的负罪感在折磨安妮。

   “噢,我也认识你哦,”弥塞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就是我爸爸所提到的仙女姑姑吗?是你注入的魔法一直在庇护我跟哥哥,即使陷入危机,我们也总能化险为夷。你知道吗?每当我读到辛德瑞拉里面出现的仙女教母时,我总会把你的形象理解为教母。现在,我终于能把你的脸代进去——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

    这句话很容易令人破防。安妮觉得自己极其脆弱,仿佛一个眼神就能把她摧毁。她甚至觉得弥塞拉的出现——就是上帝派来让她遭受惩罚的。然后安妮拥抱了弥塞拉,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哭出来。

    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安妮的额头。她抬头往上看,托雷基亚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旁,正把玩着她的头发。他若无其事地说道:“你想跟我走,还是跟他们待在一起?”

    这家伙一如既往喜欢出选择题。

    “你要干什么!”朝阳一把挡在安妮身前,她气鼓鼓的脸就像包子一样,“跟你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

    “哦,只要出了什么事,那就一定是我做的,是吧?”托雷基亚嘲讽似的扶了扶额,“小妹妹,或许你应该继续睡觉,你的思路并不连贯。今天已经打过一仗,我想各位都没什么体力了,要不暂时休战?如何?”

    “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泰迦小声嘀咕起来。

    “我的小天使很累了,我总要多陪陪她。我跟她之间,只能疯一个嘛。”

    “大叔能把爸爸还给我吗?”一旁的弥塞拉期许似的望着托雷基亚。

    他狡黠地说道:“小公主,你爸爸还有其他事要做呢,就不能陪他心爱的女儿咯。”

    “姑姑会留下吗?”弥塞拉又问。

    “我跟大叔回家。”安妮也像弥塞拉那样称呼他。然后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握住。

    托雷基亚听后脸几乎是僵硬了,尽管在面具之下看不到任何表情。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他的声音低沉,目光凌厉:“咱俩同辈分,谁允许你这么叫的?等回去之后,我再跟你慢慢算账。”

    “不要,我是对弥塞拉说的。”安妮轻声说道,“我已经觉得很尴尬了。”

    “你就应该不好意思。”他故意说得很大声。

    安妮没再接他的话,只是抬起手汇聚能量,射向趴在一堆废弃建筑旁的雷耿。它的体型逐渐缩小,直到化成幼龙的大小,它飞向安妮垂挂在她的肩膀上,用长长而蜿蜒的脖子缠绕着她的下巴。当它看到托雷基亚,便抬起头,睁大亮红如炭的眼睛盯着他。

    “有意思,”托雷基亚低语道:“一条活了几千万年的老火龙甘愿被一个小女孩控制。”

    “雷耿等了我几千万年。它依然把我当成皮拉,我只不过是她的二重身。”安妮情不自禁地笑了,然后把胳膊往前伸,“你要不要摸摸它?”

    雷耿蜷缩在安妮的手臂下,像一块在烈日下暴晒整天的石头那么烫,烟雾嘶嘶地从鼻孔喷出。我桀骜不驯的孩子,她心想,它决不能受到阿瑞斯的牵连。

    “保护好你的宝贝魔龙吧。”托雷基亚轻哼道,“敌人会利用它作为武器。”

    “那个敌人不就是你吗?”风马冷嘲热讽道。

    “不,你们应该提防阿瑞斯和我。”安妮欲言又止,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是个战争狂人,一切战争因他而起。而我……我随时可能会失去理智,被邪灵侵蚀,我跟他就会成为吞噬世界的恶魔。”

    “那个阿瑞斯是什么来头?”

    “他是宙斯和赫拉的儿子——战争之神。”

    “只有神才能对抗神。”托雷基亚低语道,“我倒很想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安。”

    安妮轻声说道:“所以,小K,我要你答应一件事。趁着大家都在,你承诺在这段时间不会挑任何事。”

    “我承诺,但我可控制不了格里姆德哟,那家伙是个定时炸弹。”托雷基亚的语气听起来俏皮又带着戏弄。

    说起格里姆德,泰迦一下子就来气,“要不是因为你这家伙,我父亲也不会被黑暗吞噬!”

    “如果他的意志真的如你们所说那么坚定,又怎么会被黑暗侵蚀?你父亲跟我一样都了解混沌的本质。”他来回地摇了摇头,似笑非笑,他身上的气压极速下降。虽然他是以嘲讽的语气,但安妮能预判到再得寸进尺下去,他就会当场爆发。

    “哥哥,你们都别吵了。大叔已经让步了,我们也各退一步。”弥塞拉及时止住了泰迦将要说的话,“就让大叔自己去解决和爸爸之间的事吧,我们小孩子也插手不了大人的事。”

    托雷基亚一脸鄙夷地看着泰迦:“啧啧,你要是能有你妹妹一半善解人意、聪明伶俐,你会轻松许多。此外,小公主,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你叫大叔。下不为例。”

    说完,托雷基亚从凑朝阳身边绕过,直接抱起安妮走进托雷拉门扉里,顺带还拉了拉她的斗篷遮住裸露在外的皮肤。

    弥塞拉朝他们挥了挥手,像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她用合适的音量在身后喊道:“姑姑,下次来找我和哥哥玩哦~托雷基亚叔叔,一定要照顾好她噢。”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托雷基亚回过头警告道:“再叫叔叔,下次我连你一块给收拾了。到时候可别像你哥哥那样哭鼻子。”

    “说不定以后就是姑父了,反正迟早要成为一家人嘛。”弥塞拉眨了下眼睛,吐了吐舌头,又突然冒出一句:“听说大叔都喜欢软甜妹,原来托雷叔叔喜欢欧美范酷酷的御姐啊。”

    “喂!小丫头,与其好奇别人的感情故事,倒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家哥哥和父亲!要那家伙当我们的长辈,我宁可断绝关系!”泰迦大喊着把弥塞拉从幻想中叫醒,他现在气得脸都红了。

    “你消失的这几年有想我吗?一点音讯也没有!还有,你为什么不跟各位前辈哥哥介绍我?这样我就可以像爸爸那样也有许多哥哥啦!”虽然弥塞拉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红红的,但是脸上重又浮现了灿烂的笑容。

    “真是跟朝阳一样乐观活泼呢,想必俩闺女一定能成为好朋友。”活海在一旁感慨道。

    勇海连连点头:“以后咱们的新生代公寓可就更热闹咯,就有两个活宝妹妹啦。”

    “你好,我叫凑朝阳,以后多多指教啦,小公主。”朝阳上前握住弥塞拉白白嫩嫩的手。

    弥塞拉笑得更热烈了,迎合着说:“我早就听说过你啦,格丽乔姐姐,日后请你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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